想起我的外婆

2019-02-21

  摘要:外婆的眼睛永远地闭上了,而在那一刻我却真的没有守在她的身边。我再也不能看到那双慈善的眼睛、微笑的眼神了,当时我心痛如刀割。再也没有机会看外婆对我笑了,外婆的微笑永远地从我的视线里消失,又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里……

  今天是外婆去世八周年祭日,一大早我就来到外婆的坟前为她老人家扫墓、烧纸钱。伫立坟前,眼泪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,泪眼婆娑中仿佛又看到了外婆,看到外婆站在家门口等我,看到外婆似乎在望着我笑,笑得很安详---

  不知不觉外婆已经离开我八年了。八年前在这个世界上最疼爱我的人离我而去,在我措手不及之时给了我沉痛的打击,而我却我无能为力,在这之后我便有了必须承受子欲孝,而亲不在的自责,那句永远说不出来的:“对不起外婆,我不想这样的。”成了永远的遗憾!

  从小外婆就很疼我,我一岁时就跟着外婆生活,到十二岁时才回到了父母身边。当初父母要外婆帮带一个孩子,外婆就选择了我,小时候的记忆里全是外婆和我在一起生活的琐碎片段。记得有一次父母去看我,晚上很想带我住一晚,而我却哭闹着找外婆,也许那时就已经很依赖外婆了。后来上小学了,在那不长不短的六年时间里,外婆每天都牵着我的小手送我到学校,然后交代老师别让同学们欺负我。永远忘不了每次回家到了胡同口,就激动幸福地跑起来,在大门口大喊一声:“外婆,我回来了!”那时外婆家住的还是瓦房,有一个大红的大门,总是敞开等着我回来,而我的大喊是我对外婆最幸福的记忆,每到这时外婆也会高声地应我一声,然后拿吃的东西给我,我随即放下书包,偎在外婆的怀里,开心地把腿翘在外婆的身上,津津有味地吃着,外婆嘴角挂着微笑很幸福地看着我,我总是不明白为什么外婆看我吃东西会笑,我也就对着她傻笑一番,吃饱了就满足地跑开,外婆就用这样的眼神看了我二十多年,这笑容也成了我生命中最美好、最永恒的的记忆。慢慢地自己长大了,却不曾想外婆也慢慢地变老了,我逐渐拥有了自己的朋友,外婆已不再是我唯一的伙伴。

  读初中时父母接我回了家,距离外婆家不是很远,每个星期还是会回去。以后的很多年,不论我在哪里,只要回家都会先去看望外婆。我爱外婆,在我心里她是我最重要最在意的人。外婆一生共养育了八个儿女,外公在我五岁时就去世了。每次见到外婆她总是显得很高兴,我也挺喜欢陪外婆聊天,喜欢看她用那种满足的笑容拉着我听我柔柔的说话。有时候我也会打来一盆温水为外婆洗泡她那双裹了一辈子的小脚。后来我要结婚了,八十多岁的外婆还戴着老花镜、亲手为我做了一身新棉衣、棉裤。外婆的满头银发告诉我,她真的老了,有一次晚上做梦梦见外婆死了,哭着醒了,真的有些害怕了。我只想外婆能够长命百岁,永远就那么疼爱我。

  结婚以后,每次去看望外婆,还是依旧的眼神。在表兄妹中外婆最疼我,她总是习惯在临走时候叫住我,给我十元或二十元的零钱,叫我自己多买点好吃的,看见我瘦弱的样子总是很心疼。外婆身体其实很硬朗,没有什么大的毛病,我也以为外婆会一直健康下去,也许心里就有些不在意了,老天却给了我很意外的打击。我清楚地记得,那年的秋天,母亲突然打电话让我马上去市中心医院,说外婆病了。当看到病床上的外婆时,我惊呆了,难以言喻的恐惧让我害怕极了,这种恐惧折磨着我直到最后外婆去世。外婆躺在床上,已经不能说话了,我再也控制不住,眼泪夺眶而出,扑在外婆的怀里痛痛地哭了,昏迷中的外婆听到我的哭喊声,突然睁开了眼睛,她想伸出手来拉住我,我知道她想告诉我不要难过,坐在床边我说话外婆听着,她听得很幸福,实在受不了了我就躲进卫生间哭一会儿,我不想让外婆看见,那样她会更难过。

  那天,我原本应该在医院留下来陪外婆的,外婆可能也很想让我留下来吧!昏迷了一天、不吃不喝的外婆看到了我之后竟然又能喝得下一丁点儿水了。可当时我的孩子才八个月大,需要我回去照顾,电话里听着儿子哇哇的哭叫声,我不敢看外婆的眼睛,那会是什么样的?我真没有良心,外婆对我的好却换来如此狠心的我,可谁又会明白,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更想给自己留一个希望,也许等明天来了外婆就会好起来的,我认为外婆也许只是病了,也许是我太幼稚,八十六岁的外婆从没住过医院,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,靠葡萄糖维持的外婆怎么会只是病了,但在我心里,我更不能接受看着外婆在我眼前闭上眼睛,我受不了。最后我离去时转身看了外婆一眼,有些不舍,有些放心不下,这样对吗?外婆看着我,只是少了那微笑,我知道是为什么,这一眼真的成了永远抹不去的画面、永远的伤痛,也是我和外婆之间最后的交流与记忆了。

  回到家里,喂完了孩子,我有些心不在焉,害怕电话响,也许老天真的是要惩罚我,外婆在那个下午还是走了,当我得知这个消息时,脑子顿时一片空白,再不能顾及什么匆匆赶往医院,母亲告诉我,外婆临终的时候还问我在哪儿?

  外婆的眼睛永远地闭上了,而在那一刻我却真的没有守在她的身边。我再也不能看到那双慈善的眼睛、微笑的眼神了,当时我心痛如刀割。再也没有机会看外婆对我笑了,外婆的微笑永远地从我的视线里消失,又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里。

  外婆,没有守在您身边,成了我心中永远的痛!我也知道您不会怪我,您不会!外婆,我好想您,尤其是在痛苦无助的时候我就格外地想念您。可我知道,再也没有办法见到您了。外婆,我想说,我多么希望有下辈子,下辈子我们还做祖孙。远在天堂的外婆,您还会愿意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