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9-02-25

  白日,雨开始淅淅沥沥下着,泛着湿气,楼下有撑起的伞,从暗淡昏黄的路灯下走过。木桥,水澜,以及泛着冷的大理石路面,让周遭陷入寒的空境中。

  先前的日子,正阳高照,恍然间,觉得季节是否抬着脚,跨过隆冬,踏入一池春水当中。西南风过,不觉寒气,倒是暖意阵阵。不过,冬还是来了,像白衣飞侠,横刀立马,剑出鞘陡觉寒,从广漠的西北而来,却有点飞扬跋扈,风卷处,树叶落,枯黄满天。“战退玉龙三百万,败鳞残甲满天飞”。饶的江南江北的人,却远不及北方,早拥炉自暖,而忙不迭的添衣增被,臃肿般嘘寒问暖。

  雪是要来了。手机里的预报如是说,开始发着“晚来将欲雪,能饮一杯无”的句子,探路般的发出去,兴许是酒友勾兑间的暗语,或是在这将欲雪的夜晚,拥炉窖香,待一份酣醉,再结伴推门而出,黑的上空,正纷扬撒着漫天的雪花。友人惺惺相惜,心为此而徜徉开来,世间许多嘈杂,无谓于黑白间而安静下来。

  雪不同雨,雨喜于那份嘈乱间,那种电闪雷鸣间,那种屋檐间哗啦声中,雪喜于安静,落地无声,入夜无音,一宿安睡次晨推窗,世间早备有一片皑白的惊喜。唐人宋之问如是吟,“不知庭霰今朝落,疑是林花昨夜开”。雨,是外向的,雪,是内向的。

  其实不想烦扰,在如此的时间里,在写博的时刻,多是一种文字的独白。把自己度入嘈杂之外,有芊芊音乐相随,窗前一席灯光,楼外安歇下来,黑的夜,雪花洒在窗棂,一层层的,像独步的文字,夜舞于心灵至上。有时这样,在如此的雪夜,尤会想起独酌间的杜牧,“窗外正风雪,拥炉开酒缸。何如钓船雨,篷底睡秋江。”乐的灵动处,婉转间,悠扬处,倒是像极了雪花漫天飞舞的样子,也是如此轻盈而淡然,却同是天籁而来。

  暗黄的天空,城市的灯光不彩。站在楼台,我想寻着流动间的光芒,四处好像期待一处大幕拉开,一场大片的上映,顿然间都安静下来。其实,这样的时间,却让我更多想起这个年度,无论炫彩,无论茫然,都会让我们想起很多的事,自己的,朋友的,国人的,国家的。我们不仅是对时间的一种虔诚,有时掺杂着我们的祈福与愿望,梦想与现实。一些看似遥远的未来不再遥远,一些看似遥远的去年不再遥远。

  青春时,老师在黑板上写着纳兰性德的词句“山一程,水一程,身向榆关那畔行。夜深千帐灯。”教室外,雪花正舞。“风一更,雪一更,聒碎乡心梦不成。故园无此声。”再念时,人已中年,韶华远去。

  晚来将欲雪,能饮一杯无?